【琅琊榜】【蔺流】破冰（章五-上）
* 迟到的粮，对不起此更比较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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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五 蓖麻叶-上
冬雪易融，春花易谢。哪怕是琅琊山这种洞天福地，也留不住匆匆而逝的韶光。
过了两个年，磨坏了十几套新衣裳，个头也蹭蹭长到了蔺晨肩头。飞流就这样在琅琊阁中安顿了下来。日子一日日的过，可少年却一如既往地无忧无虑，连琅琊阁中的鸽子都没他活得自在洒脱。
蔺晨自是担起了那似伪还真的师父职责，每日教授飞流熙阳决。飞流身体已无大碍，早已摆脱那阴寒毒功的侵扰，他又进步神速，两年竟已突破一层，连老阁主都揶揄道显然飞流的悟性比他儿子还要好上许多。
按说这师父做成蔺晨这样也算差强人意，可更多时候，蔺晨仅是带着飞流上天下地胡闹，体统二字早已忘到九霄云外。琅琊阁里的人私下说起来，都笑他们少阁主是“一个大疯子带着一个小疯子”，就连最近时常造访琅琊阁的梅长苏都看着胡闹的蔺晨连连摇头，变着法暗示蔺晨“过犹不及”。
可只有蔺晨自己知道，看着飞流脸上的那块冰被自己一日日捂化，硬生生学会了喜怒哀乐，硬生生被宠着折腾着越来越像个人间之人，那是谁也买不起的琅琊阁少阁主最大的骄傲。
正比如现在，蔺晨和飞流两人窝在山腰处一座小亭中，亭里满地鲜血鸟毛，亭中还生着一堆火。现场看上去惨烈至极，可两人还蹲在地上，望着火堆嘿嘿傻笑。
飞流最近迷上了琅琊阁里送信的信鸽，他很是好奇那小鸟是如何脚上绑着信飞出去，又是如何绑着另一封信回来的。这几日他总是要跑到鸽舍去，看着琅琊阁的学童放飞了鸽子，自己便纵起身跟着追去玩。鸽子飞得高，他轻功再好也追不上，每每追了一二里，鸽子便无影无踪了。飞流自是泄气又恼火，便趁那些鸽子回来时，偷偷拿走过几只。起初没人注意到，后来还是梅长苏问起前几日所求之事有没有消息时，琅琊阁一查，才知道飞流偷走了几只鸽子。
蔺晨听后哭笑不得，抓过来犯错躲着的飞流询问，却得到那少年委屈的眼神。
“鸽子，不好吃。”
“你将那几只鸽子都吃了？！怎么吃的？！有没有熟？！你肚子疼不疼？！”
“煮，不疼，难吃。”
飞流带蔺晨到厨房，献宝似的将那一锅猎奇至极的带毛鸽汤端给蔺晨看。飞流定是直接把鸽子扔进水里煮的，别说拔毛，恐怕连内脏都还留着。
此等邪物，蔺少阁主自是当机立断扔掉了。
“飞流啊，蔺晨哥哥教你，这鸽子可不能那样做，要这样做才行……”
于是这过于溺爱“徒弟”的蔺晨师父，便亲自杀了琅琊阁几只信鸽，拔了毛掏了内脏，洗净后带着飞流上后山烤鸽子去了。
“我来！”飞流自告奋勇，蔺晨刚刚告诉了他要领，他便急着要试。
因毒功引发的脑伤所扰，飞流做些精细的事情总是不太利索，此时往那鸽子上抹盐，也是将些盐粒撒得满地都是。可他做事认真，一板一眼，大眼眨也不眨，长睫颤颤，旁人看着都要心生怜爱。
“我们小飞流真的长大啦……”蔺晨欣慰一叹，看着飞流那少年人特有的生动灵活，自己也笑着舒开了眉眼。
飞流烤得正开心，顾不上抬头，只是冲蔺晨挥挥手代表接受夸奖。可他笨手笨脚，不知烤鸽子要勤于转动，一会儿工夫那鸽子的一面已经糊到冒烟，飞流一看不对，赶忙拿起来，可鸽子已经白的地方生黑的地方糊，一看就不能吃了。
飞流拿起烤焦的鸽子，自己闻闻，嫌弃皱眉，递给蔺晨，动作熟练之极行云流水。
“你吃！”
“……”蔺晨无言以对，果然是宠得太过了些，是时候要检讨一下。
“还是我来烤吧，否则也浪费了我琅琊阁如此好的信鸽不是？”
“哼！”
“给蔺晨哥哥吃一口好不好？”
“不要！”
“你这小没良心的，你又忘了是谁给你烤的鸽子了？”
“不要！”
“别跑！”
温风至，促织鸣。山下暑气渐盛，琅琊山上之人却过得逍遥。
可这逍遥，便也再无剩几日了。
